我怀孕了,男友却对婚事敷衍,迟迟不给承诺。
我以为他只是没钱,没担当。
直到那天,我听见男友妈嚣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拖到她五个月,看她还怎么跟咱们要彩礼!”
原来,他们是想空手套白狼,用孩子逼我妥协。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心却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硬。
这场“算计”,我奉陪到底,只不过换个玩法。
01
傍晚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织的琴键。
我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抚过茶几上那份崭新的《结婚登记申请书》。
洁白的纸张上,每一个印刷的宋体字都散发着对未来的承诺。
我几乎能看到,我和陈岩的名字被填上去,盖上鲜红的印章,然后我们的小家里会多出一个摇篮,一个柔软的、爱笑的宝宝。
腹部传来一阵轻微的悸动,那是我和陈岩的孩子,在对我描绘的未来报以回应。
门锁转动,陈岩回来了。
他脱下外套,脸上带着一天工作后的疲惫,看见我,习惯性地露出一个笑容。
“今天产检怎么样?宝宝乖不乖?”他走过来,想抱我。
我侧身避开,拿起那份申请书,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陈岩,我们……是不是该把证领了?你看,我都准备好了。”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双我曾以为盛满星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躲闪和游移。
“婉婉,最近公司项目很忙,你知道的,我压力太大了。”
他支支吾吾,视线飘向别处,就是不敢看我的眼睛。
“而且……领证这么大的事,总得准备准备吧,不能太草率了。”
我心头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被自己按了下去。
他是压力太大了。
我告诉自己。
我们刚买了这套小公寓,背着房贷,现在又有了孩子,他的担子很重。
我压下心里的失落,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温热的后背。
“没事的,我不是催你。我只是觉得,孩子快出生了,总得给宝宝一个名正言顺的家。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我们可以一起承担。我不想你一个人那么辛苦。”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每一个字都浸透了体谅。
他身体一僵,然后转过身,敷衍地抱了抱我。
“我知道,婉婉,你最好了。再等等,就再等等,好吗?”
他的怀抱没有了往日的温度,眼神空洞得可怕。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幽幽的白光照亮了他慌乱的脸。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妈”。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挣开我的怀抱,拿着手机快步走向卧室。
“我……我接个电话。”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留了一道缝。
我站在客厅,昏黄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
陈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卑微的讨好。
“妈,您别急啊……我正在跟她说呢……”
紧接着,一个尖锐、刻薄、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的女声,从电话那头炸开,穿透了那道门缝,精准地刺入我的耳膜。
“急什么急!我告诉你陈岩,你给我稳住了!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还能跑到哪儿去?就这么拖着,拖到她五个月,肚子藏不住了,我看她还有什么脸跟咱们要彩礼!想用孩子套住我们家?门都没有!”
“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有人肯要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咱们家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白得一个大孙子!你懂不懂!”
那声音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刮骨刀,一刀一刀,剐着我的神经。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有那句“拖到她五个月”在疯狂地回响。
我手里那本精心挑选的孕期食谱,应声滑落。
“啪嗒。”
书页散开,那些关于营养、关于爱的文字,此刻看来是多么巨大的讽刺。
卧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陈岩脸色惨白地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到了地上的食谱,看到了我毫无血色的脸,看到了我眼中破碎的光。
他瞬间就明白了。
一切都暴露了。
恐慌和心虚在他脸上交织,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空手套白狼……用我的孩子,逼我就范?”
我死死地盯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岩,这……就是你说的‘再等等’?”
“不是的!婉婉,你听我解释!”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冲过来想抓住我的手,“我妈她……她就是开个玩笑!她那个人说话就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我肯定会跟你结婚的,我发誓!”
他还在狡辩。
他还在撒谎。
他的眼神慌乱得像一条找不到洞口的老鼠,他拙劣的演技在赤裸裸的真相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恶心。
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心,在一寸一寸地沉入冰窖。
腹中的胎儿不安地动了一下,那一下,不再是甜蜜的互动,而是对我天真和愚蠢的无情鞭挞。
我脑海里,李红梅那张牙舞爪的声音和陈岩此刻懦弱慌乱的脸重叠在一起。
那一刻,所有的爱意、所有的憧憬、所有的温柔,全部化为灰烬。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坚硬的、带着血腥味的废墟。
我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也告诉我自己。
“好啊。”
“这场算计,我奉陪到底。”
“只不过,得换个玩法。”
02
从那天起,我变了。
陈岩以为我会大吵大闹,会哭着质问,会逼他做出选择。
我没有。
我只是在那个地狱般的夜晚之后,变得异常平静。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给他准备早餐,甚至还对他笑了笑,说:“昨天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阿姨也是为了我们好,我知道的。”
陈岩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眼中的愧疚迅速被一种“果然如此”的松懈所取代。
他大概觉得,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还能怎么样?一个28岁的孕妇,除了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以为我认命了。
他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愈发理所当然和漫不经心。
他不再对我小心翼翼,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对我的关心也只停留在口头上。
而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李红梅,也开始粉墨登场。
她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声音甜得发腻。
“婉婉啊,最近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工作就别去了,辞了吧,安心在家养胎,我们陈家的骨肉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别老想着出门,孕妇就要多休息,少走动,知道吗?”
每一句“关心”的背后,都藏着一把无形的锁,企图将我牢牢地禁锢在这间小小的公寓里,隔绝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我表面上温顺地应着:“好的,阿姨,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开始了我自己的布局。
白天,我装作在家研究胎教音乐和孕妇食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沉浸在母爱光辉里、对外界毫无防备的傻女人。
到了深夜,等陈岩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鼾声时,就是我的战场。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照亮我冰冷的脸。
我不再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而是疯狂地查询各种法律条款。
《婚姻法》、《继承法》,关于非婚生子的权利与义务,关于婚前财产的界定,关于如何收集有效证据……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被我小心翼翼地装进枪膛。
周末,我借口去孕妇瑜伽课,悄悄约了我的闺蜜李茹。
李茹是我大学的死党,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助理,是我最信任的智囊。
咖啡馆里,我把陈岩一家的算计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李茹听完,气得一拍桌子,精致的眉毛倒竖起来。
“这他妈还是人吗?简直是畜生!婉婉,你打算怎么办?这种男人,这种家庭,绝对不能嫁!”
我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温水喝了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嫁,为什么不嫁?他们不是想算计我吗?那就让他们算计个够。”
李茹愣住了,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眼神里流露出兴奋的光。
“我懂了,你是想……反杀?”
“对。”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贪婪和自大,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李茹的法律知识给了我巨大的帮助。
她帮我理清了思路,制定了详细的反击策略。
第一步,清算财务,收集证据。
从那天起,我开始秘密地梳理我和陈岩交往以来的所有经济往来。
我们AA的房租,我承担的大部分生活开销,我替他买过的昂贵礼物,甚至我帮他还过的信用卡账单……
每一笔,我都用手机拍下转账记录,整理成加密文档。
这些曾经象征着“我们不分彼此”的付出,如今都变成了指向他自私自利的铁证。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天晚上,陈岩喝了点酒,电脑没关就去洗澡了。
我“不经意”地走过去,轻轻一点鼠标,屏幕亮了。
他的微信还登录着。
我飞快地点开他和他母亲李红梅的聊天窗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映入眼帘。
“妈,婉婉好像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她还能跑了不成?你给我装傻,就说是我开玩笑的。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记住,千万别松口,彩礼一分钱都没有!”
“等她肚子大了,求着我们娶她还来不及呢!”
“把她看紧点,别让她跟外面那些人乱说话。”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我颤抖着手,用我的手机,将这些肮脏的对话,一页一页,清晰地拍了下来。
就在这时,李红梅的电话又来了。
这次,她是催我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
“婉婉啊,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搬过来吧,我好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照顾你。一家人,住在一起才像个样子嘛。”
我听着电话里她虚伪的声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知道,这是想把我彻底关进笼子。
我假意推脱了几句,然后“顺从”地答应了。
“好的,阿姨。不过我这边东西多,要整理几天。”
我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缓冲时间。
挂了电话,我立刻开始行动。
我没有打包衣服和日用品,而是将我的所有重要文件、房产证、学历证书、还有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全部装进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然后,我联系了李茹,将行李箱暂时寄存在她那里。
我还按照李茹的建议,秘密联系了一家业内顶尖的律所,预约了资深律师进行付费咨询。
一切准备就绪。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曾经的柔软和温情已经被一层坚冰覆盖。
我轻轻抚摸着肚子,在心里对我的孩子说:
“宝宝,别怕。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
这场仗,我不仅要打,而且必须赢。
0G3
我拖了一个星期,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我的小公寓,提着两个装着无关紧要衣物的行李箱,搬进了陈岩家。
那是一套老旧的三居室,装修停留在上个世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陈腐混杂的味道。
李红梅在门口迎接我,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热情地接过我的行李。
“哎哟,我的好儿媳,可算把你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她的热情只维持了不到半天。
当我住进去之后,那张伪善的面具就一点点剥落了。
她像个狱警一样,时时刻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想出门散个步,她立刻拦住我:“外面车多人多,不安全!孕妇就该在家待着!”
我跟李茹视频聊天,她会“不经意”地凑过来,探头探脑地问:“婉婉啊,跟谁聊天呢?聊这么开心。”
我的手机经常被她以“帮你充电”或者“看看有没有辐射”为由,“不小心”拿走。
我知道,她是在检查我的通话记录和聊天内容。
而陈岩,我的“未婚夫”,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当我向他抱怨时,他只会不耐烦地皱着眉头。
“我妈也是为你好,她年纪大了,你多担待点。”
“都是一家人,别那么多心,行不行?”
他的麻木和偏袒,将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碾碎。
我对他,彻底心灰意冷。
既然如此,那就演吧。
我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变成了一个乖巧听话、逆来顺受的“好儿媳”。
每天,我不是躺在沙发上看那些无聊的婆媳伦理剧,就是抱着一堆零食不停地吃。
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被怀孕磨掉所有心气的、只关心肚子的庸俗女人。
我的顺从,让李红梅彻底放下了戒心。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轻蔑和得意,仿佛在看一个已经到手的猎物。
而我,则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切。
我很快就注意到,李红梅有一个宝贝。
那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她总说那是她婆婆传下来的,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价值连城。
她不常戴,总是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红色的绒布包着,藏在主卧室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但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把玉镯拿出来,在灯下仔仔细细地把玩、擦拭,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神情。
机会,就在这只玉镯上。
我开始留意李红梅和陈岩的作息规律。
周三下午,是李红梅雷打不动去菜市场抢购打折菜的时间。
陈岩在上班。
整个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那天下午,门“咔哒”一声关上,我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溜进李红梅的卧室。
心脏在胸口狂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拉开那个抽屉,红色的绒布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轻轻打开,那只碧绿的玉镯露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幽幽的光。
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块牙科印模材料,这种材料柔软且定型快。
我小心翼翼地将玉镯按在印模上,用力均匀,确保镯子上的每一处纹理都被清晰地拓印下来。
然后,我拿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下这只玉镯的高清照片。
做完这一切,我将玉镯原样包好,放回抽屉,再把抽屉关上,不留一丝痕迹。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我的眼角余光瞥到抽屉最深处,似乎有一个陈旧的笔记本。
我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账本。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不明来源的收入和支出,数额巨大,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暗语和代号。
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很重要。
我迅速将几页关键内容也拍了下来。
回到客厅,我立刻将玉镯的拓印照片和账本的照片,通过加密软件发给了李茹。
李茹很快回复:“这镯子水头看着不错,如果是真的,可能价值不菲。我帮你找人问问。这个账本……有点意思,你先别声张,继续留意。”
晚上,李红梅哼着小曲回来了。
晚饭后,她又习惯性地去摆弄她的宝贝玉镯。
我假装在看电视,眼角的余光却死死地盯着她。
我看到她拿出玉镯后,动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狐疑地看了一眼抽屉,又看了一眼玉镯。
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那双精明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向我。
我立刻转过头,一脸无辜地问她:“妈,今天电视里这个演员演得真好,您认识吗?”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没看出什么破绽,便没有声张。
但从那天起,她检查抽屉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我能感觉到,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心里发芽。
很好。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再次联系了之前咨询的律所,将我新收集到的证据和信息同步给了律师。
律师在电话那头沉声道:“苏小姐,你做得很好。这些东西,在关键时刻,都会成为我们最有力的武器。”
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我一下,仿佛在给我加油鼓劲。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步步为营,更加谨慎。
04
我的肚子像气球一样,一天天大了起来。
五个月了。
在李红梅的日历上,这是收网的日子。
她开始张罗着“办喜事”。
当然,是按照她的方式。
“婉婉啊,咱们家不讲究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家人过日子,实实在在最重要。”她坐在我对面,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道。
“所以啊,婚礼咱们就简单办。不请你娘家那边的亲戚了,路那么远,来回折腾也辛苦。就请我们家几个关系近的亲戚朋友,大家一起吃顿饭,就算礼成了。”
我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做出泫然欲泣的样子。
她看我这副模样,眼中的轻蔑更甚。
“至于什么婚纱照、三金首饰、彩礼……那些都是给外人看的。钱要花在刀刃上,以后孩子出生,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能理解吧?”
理解?
我当然理解。
理解你们家想一毛不拔,就让我带着孩子嫁进来,当牛做马,顺便把我当成可以随时取用的提款机。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颤抖:“阿姨,我都听您的。只要……只要陈岩对我好就行。”
我的“委曲求全”,让李红梅和陈岩都非常满意。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已经被驯服的、没有任何威胁的家禽。
时机到了。
一天晚饭后,我“无意”中提起了我一个同事结婚的事。
“听说她老公为了让她安心,婚前特意去做了财产公证,把自己的房子和存款都写清楚了,说是不想以后有任何误会。真羡慕她。”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李红梅的反应。
果然,她那双精明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接着“天真”地补充道:“其实我也攒了点钱,不多,就几十万存款,还有一些买的基金。我也怕以后跟陈岩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要不……我们也去做个婚前财产公证?”
“做!必须做!”
李红梅的瓜子也不嗑了,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
她立刻把陈岩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但我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儿子,你听见没!她自己提的!她名下有钱!赶紧跟她去做公证,白纸黑字写下来,以后那就是我们家的了!这傻丫头,还主动把钱送上门来!”
陈岩也被说动了,连连点头。
于是,在李红梅的积极鼓动下,我和陈岩走进了公证处。
我请了李茹介绍的一位律师朋友,以我的“娘家代表”身份一同出席。
在律师的见证下,我递交了一份早就和律师、李茹反复推敲过的婚前协议。
那份协议,表面上看,条款清晰,非常公平。
我名下的存款和基金都一一列明。
陈岩也象征性地把他那辆开了五年的二手车写了上去。
李红梅和陈岩的眼睛只盯着我名下那一串数字,看得两眼放光,完全没有注意到协议中最关键的一条补充条款。
那条条款被我藏在了一大堆繁琐的法律术语中间,写得非常不起眼。
“鉴于双方以感情为基础缔结婚姻,并即将共同抚育后代,为保障婚姻稳定及未成年子女利益,双方约定:婚后任何一方若存在出轨、家庭暴力(包括冷暴力)、遗弃家庭成员等严重过错行为,导致婚姻关系破裂,则犯错方自愿放弃所有婚内共同财产,包括但不限于房产、存款、有价证券等。且无过错方将自动获得双方名下所有不动产的唯一继承权和处置权。”
这个条款,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它不仅把“财产”和“过错”牢牢绑定,还将“房产继承权”这个重磅炸弹也埋了进去。
陈岩和李红梅粗略地扫了一眼,只觉得是些不痛不痒的道德约束,他们满心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当陈岩在协议上落下最后一笔时,我看到李红梅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公证仪式完成,李红梅心满意足。
她大概是为了在我面前进一步彰显她家的“底蕴”,特意从包里拿出那个“祖传”玉镯,戴在手腕上,在灯光下晃了又晃。
“婉婉啊,你看,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别看咱们家不讲究彩礼,但底子是在这儿的。这镯子,懂行的人估过价,说至少值一套房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瞟着我的律师朋友,炫耀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看着那只在灯下泛着油光的镯子,心中冷笑不止。
就在昨天,我已经收到了李茹发来的鉴定结果。
她找了业内最权威的珠宝鉴定师,根据我拍的高清照片和拓印模具,给出了结论:
那只所谓的“祖传宝贝”,根本不是什么老坑翡翠,而是一只做工精良的B+C货。
说白了,就是用劣质石头酸洗注胶染色而成的高仿赝品。
市场价,不超过五百块。
它不仅戳破了李红梅最大的虚荣,更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可以在公众面前让她颜面扫地的把柄。
一个连传家宝都是假的人,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我低下头,做出羞愧又羡慕的样子,心里却在狂喜。
棋盘已经布好。
棋子,也一个个落入了它们该在的位置。
夜里,我回到那个让我感到窒息的房间,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宝贝,妈妈正在为你,也为我自己,争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05
婚前协议一签,我在陈家的“地位”似乎瞬间提高了。
李红梅看我的眼神不再是赤裸裸的轻蔑,而是像在看一个即将下金蛋的母鸡,多了一丝算计的“温情”。
她开始变着法地对我“好”。
“婉婉啊,你看你那些钱放在银行里也是死期,利息那么低。我认识一个朋友,最近在做一个项目,回报率可高了,要不……拿出来投一点?”
“陈岩以后要升职,也需要打点打点。你作为妻子,是不是也该支持一下他的事业?”
陈岩也像是变了个人。
他对我殷勤备至,下班回家会主动给我捏肩捶腿,甚至开始“大方”地规划起孩子的未来。
“老婆,我们得给宝宝买最好的进口奶粉,报最贵的早教班!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一个二十四孝好父亲。
但我知道,他眼睛里闪烁的,是对我那笔存款的渴望。
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把主意打到了我的钱上。
我表面上微笑着迎合,说“好的呀,都听你的”,心里却冷笑连连。
我守紧自己的钱袋子,用各种理由搪塞。
“婚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嘛。不急,等我们办了婚礼,我会好好为这个家付出的。”
我给他们画着大饼,让他们继续沉浸在“即将人财两得”的美梦里。
就在他们对我放松警惕的时候,李茹那边传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她给我发来一条加密信息:“查到了!李红梅和她老公陈建国(陈岩父亲)名下,在郊区有一套祖上传下来的老宅。那片区域马上要拆迁了,我找人打听过,他们家的面积,赔偿款至少是八位数!”
我心头剧震。
八位数!
这个数字,和我之前在那个秘密账本上看到的几笔大额资金流动,完美地对上了。
原来如此。
原来这家人守着一座金山,却连区区几十万的彩礼都不愿意出。
他们不是没钱,是压根就没把我当成一家人。
他们只想用最低的成本,骗我进门,然后榨干我最后一滴血。
巨大的愤怒之后,是彻骨的寒意。
好,真好。
这下,你们的死穴,又多了一个。
在一次周末的家庭聚餐上,我装作看新闻的样子,状似“无意”地开口:
“哎呀,现在拆迁真是能一夜暴富啊。我看到新闻上说,咱们市郊区那边,好多老房子都要拆了,一户能赔好多钱呢。”
话音刚落,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我看到李红梅和陈建国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中,脸色骤变。
陈岩更是慌乱地看了他父母一眼,然后埋头扒饭,不敢看我。
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天真地问:“爸,妈,我们家在郊区有老房子吗?要是有,那咱们家可就发财啦!”
李红梅的脸抽搐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瞎说什么呢。我们家哪有那种好命。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她慌乱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试图堵住我的嘴。
他们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立刻给李茹发消息:“他们有鬼。继续深挖,特别是拆迁补偿协议里,有没有什么猫腻,比如违规操作或者避税行为。”
这件事之后,李红梅对我的看管又严了一层。
但她的虚荣心,却成了我最好的突破口。
没过几天,她几个打麻将的姐妹来家里做客。
李红梅又像孔雀开屏一样,戴上了她那只“祖传”玉镯,在牌桌上大肆吹嘘。
“哎哟,红梅你这镯子可真漂亮,水头真足!”
“那是!我婆婆传下来的,正宗老坑玻璃种!值不少钱呢!”李红梅得意洋洋。
我算着时间,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出去,笑盈盈地说:
“阿姨们吃水果。妈,您这镯子是真好看。不过我最近看电视,好多专家都说,现在高仿的东西太多了,做得跟真的一样。有的玉石看着绿,其实是染色的,戴久了对身体不好呢。”
我用一种极其“天真”和“关心”的语气说着,眼睛却紧紧锁住李红梅的脸。
我看到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她立刻大声反驳:“胡说!我这可是正经八百的老物件,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嘴上虽然硬气,但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瞟向手腕上的镯子,那一闪而过的不安,被我精准地捕捉到了。
我知道,我投下的石子,已经开始在她心里泛起涟漪。
这场反击战,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悄然打响。
而他们,还像傻子一样,沉浸在自以为是的胜利和贪婪的幻想里。
06
肚子已经七个月了,隆起的弧度让任何衣服都无法遮掩。
李红梅觉得,时机已经完全成熟。
她开始更加频繁地催促我和陈岩举行那个所谓的“简约婚礼”,好“对外有个说法”。
为了展现她家的“诚意”,也为了彻底堵死我再提彩礼的念想,她和陈岩商量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婉婉啊,我跟陈岩商量了。陈岩名下不是还有一套小公寓吗?虽然不大,但也是我们家的一片心意。你们结婚后就搬过去住,当婚房。这样,你心里也踏实了,啊?”
李红梅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看我多大方”的施恩表情。
那套小公寓我知道,位置偏僻,面积只有四十平,是陈岩刚工作时他爸妈给他买的,现在还背着贷款。
他们以为,用一套房子就能让我感恩戴德,彻底闭嘴。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惊喜又感动的神情。
“真的吗?妈,您和爸对我太好了!”
我激动地抓住陈岩的手,眼眶泛红。
“陈岩,我……我太感动了。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要不……要不你在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加上我的名字吧?这样,我才真正感觉,我有了个家。”
我用一种带着祈求和不安的语气,提出了这个要求。
陈岩愣住了。
李红梅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我都“听话”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敢提这种要求。
晚上,我听到他们在房间里激烈地争吵。
“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还没结婚就想图谋我们家的房子!”这是李红梅尖锐的声音。
“妈,您小声点!她也是为了个保障嘛……”这是陈岩懦弱的辩解。
“保障个屁!给她加了名字,这房子不就分她一半了?不行!绝对不行!”
他们的争吵持续了很久。
最后,大概是李红梅自己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第二天,她主动找到了我,脸上又挂上了虚伪的笑容。
“婉婉啊,妈想了一晚上。你说的对,女孩子家,是该有个保障。我们同意在房产证上加你的名字。”
我故作惊喜。
她紧接着补充道:“不过呢,咱们也就是走个形式,让你安心。房产证上只加你的名字,不写具体的份额,你看怎么样?这样对外也好听,说明我们陈家是真心接纳你的。”
只加名字,不写份额。
在不懂法的人看来,这似乎只是一个空头名分,房子到底是谁的,还是陈岩的。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既安抚我,又保住房产,防止我“狮子大开口”。
他们哪里知道,我早就咨询过律师了。
根据《物权法》的规定,房产证上登记了两个人的名字,如果没有明确约定份额,法律上就默认双方各占50%!
他们自以为聪明的算计,恰恰正中我的下怀。
我强忍住内心的狂喜,脸上露出“委屈”又“无奈”的表情,点点头。
“好吧……只要能加上名字,我就放心了。”
办理房产证加名手续那天,我看着工作人员在陈岩的房产证上,工工整整地添上了“苏婉”两个字。
当那本崭新的、印着我们两个人名字的红色本子交到我手上时,我的指尖都在颤抖。
这套房子的一半,已经合法地,属于我了。
李红梅和陈岩还沉浸在“巧妙地”只用一个空头名分就打发了我,并且即将“免费”获得一个孙子和儿媳的巨大喜悦中。
他们对我,彻底放松了警惕。
而李茹那边,关于老宅拆迁的调查也有了突破性进展。
“挖到了!李红梅为了多分拆迁款,并且避开分给其他旁系亲属,在申报老宅面积和附属建筑的时候,做了手脚,虚报瞒报!这是违规操作!而且,我还查到,他们为了避税,准备用几个远房亲戚的身份证去代领补偿款!”
我看着李茹发来的证据,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贪婪,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
我要利用这一点,让他们自乱阵脚,让他们亲手点燃埋在自己脚下的炸药。
又是一个家庭聚餐。
我再次“不经意”地提起了一个社会新闻。
“唉,现在的人为了钱,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今天看新闻,有一家子因为老宅拆迁款分不匀,亲兄弟都闹上法庭了,最后被查出当初申报有问题,结果一分钱没拿到,还被罚了款。真是惨。”
我一边说,一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陈岩。
李红梅和陈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惊恐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和紧张。
我低下头,默默吃饭,内心却在冷笑。
鱼儿,已经死死地咬住了钩。
接下来,就该收线了。
07
从那天起,陈家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压抑和紧张。
李红梅和陈建国不再看那些无聊的电视剧,而是整天聚在一起,背着我打电话,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讨论着什么。
我猜,他们是在商量如何把拆迁款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陈岩对我“殷勤”的程度,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他开始主动帮我洗水果,给我讲笑话,甚至在我午睡时,会轻轻帮我盖上毯子。
他试图用这些廉价的温柔来稳住我,让我不要再“胡思乱想”。
我心中警铃大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陈岩突如其来的“关心”,内心却像一台高速运转的雷达,捕捉着他们每一个不寻常的举动。
一天晚上,陈岩去洗澡,手机又忘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屏幕亮着,是微信界面。
我“无意”中扫了一眼,一条刚刚弹出的消息赫然在目。
是李红梅发来的:“赶紧把老宅的事情办妥!找好代领的人!免得夜长梦多,被家里那个搅进来了!”
“家里那个”,指的自然是我。
我假装没看到,默默地走开,心里却已经了然。
他们是在害怕我发现老宅的秘密,并且想在我“搅进来”之前,把这笔巨款彻底转移。
不能再等了。
我必须进一步激化他们的焦虑,让真相彻底浮出水面。
我立刻给李茹打电话,约她第二天一起去一趟郊区的拆迁办。
第二天,我以“孕吐严重,想去郊区呼吸新鲜空气”为由,成功地从李红梅的监视下溜了出来。
在拆迁办,我挺着大肚子,一脸无助地向工作人员咨询。
“您好,我是陈建国家……未来的儿媳。我听说我们家老宅要拆迁了,家里老人怕我们年轻人不懂,一直不肯跟我们说。我这不是快生了吗,心里着急,想来问问具体情况和相关政策。”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蒙在鼓里的、急于了解情况的孕妇。
工作人员看我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跑来,也没多想,便把陈家申报的情况和补偿方案大致说了一遍。
我一边听,一边用藏在包里的手机,悄悄地录了音。
“……他们家申报的面积,跟我们航拍测绘的数据,好像有点出入。李红梅女士解释说是有些附属建筑后来加盖的,没有房本……这个地带,按政策是需要核实的……”
工作人员无意中透露的信息,正是我想要的。
这足以证明,李红梅在申报过程中,存在欺瞒和作假的行为。
我拿到了录音,立刻发给了李茹。
李茹听完后,兴奋地说:“够了!婉婉,这个就是他们违规操作的有力证据!”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
我用一个新注册的、不记名的社交账号,搜索到了陈岩几个堂叔、堂伯的联系方式。
然后,我将那段关键的录音,剪辑掉我的声音,配上文字,匿名发送了过去。
“有些事情,还是早点知道的好。别被人当猴耍了,钱都被人独吞了还不知道。”
做完这一切,我删除了所有痕迹。
效果,立竿见影。
不到三天,李红梅家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那些原本被蒙在鼓里的旁系亲属,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找上门来,质问李红梅是不是想独吞拆迁款。
我在房间里,清晰地听到客厅里传来李红梅气急败坏的咆哮。
“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别让我抓到你!”
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我打开房门,端着一杯温水走出去,脸上挂着“担忧”和“无辜”的表情。
“妈,您怎么了?跟谁生这么大气啊?快喝口水,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我把水杯递到她手上,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内心一片冰冷的快意。
内讧,已经开始了。
你们的堡垒,正在从内部瓦解。
而我,只是那个轻轻推了一把的人。
08
老宅拆迁的烂摊子,像一锅烧开的沸水,彻底打乱了李红梅所有的节奏。
家族内部为了那笔还没到手的巨款,吵得不可开交,鸡飞狗跳。
李红梅焦头烂额,每天不是在跟亲戚扯皮,就是在到处托关系想摆平这件事。
陈岩也被几个家族长辈指着鼻子骂,说他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连这点事都办不明白,是个窝囊废。
他回家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对我更是连敷衍的耐心都没有了,不是摔门就是叹气。
我表面上“忧心忡忡”地安慰他:“陈岩,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只会不耐烦地吼我:“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别烦我!”
他们自顾不暇,对我的“看管”自然就松懈了。
这正是我需要的。
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行动空间。
我立刻通过李茹,联系上了一家在本地颇具影响力的媒体记者。
电话里,我冷静地告诉对方,我手中有一些关于“城郊拆迁补偿案背后可能存在的猫腻”的独家线索。
记者敏锐地嗅到了新闻的味道,我们约定了秘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与此同时,李红梅为了在家族内斗中挽回一点颜面,居然想出了一个“冲喜”的昏招。
她决定办一场家宴,把所有亲戚都请来,美其名曰“化解矛盾,增进感情”,实则是想在众人面前重振她“一家之主”的威风。
家宴那天,李红梅为了撑场面,特意穿上了她最好的衣服,并且,再次佩戴上了那枚她视若珍宝的“祖传”玉镯。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就在李红梅端起酒杯,准备说几句场面话时,我抓住了时机。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手腕上那只碧绿的镯子,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疑惑和“关心”的语气,大声开口:
“妈,您这只镯子真好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红梅的手腕上。
她得意地扬了扬手,正准备再次吹嘘。
我没给她这个机会,紧接着说道:
“不过,我前几天陪朋友去珠宝城,听那里的老师傅说,现在造假的手段太高明了。好多这种看着又绿又透的镯子,其实都是用化学药水泡过的,叫什么B货、C货。戴久了,里面的化学物质会渗到皮肤里,对身体可不好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瞬间安静下来的饭桌上,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看到好几个亲戚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我继续用那种“天真无邪”的语气,看着李红梅,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妈,您这镯子戴了这么久,要不……改天咱们找个专业的鉴定机构,给鉴定一下?也放心嘛。万一……万一要是假的,戴着对身体不好是小事,传出去,那可就丢人了。”
“啪!”
李红梅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全场鸦雀无声。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她不是傻子,她当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
我这是在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质疑她的传家宝是假的!
这比直接打她的脸还要狠!
“你……你个小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终于爆发了,指着我的鼻子,面目狰狞地嘶吼起来。
“你是不是盼着我不好?你是不是诅咒我们家?我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她像个疯子一样,扬起手就要朝我的脸扇过来。
陈岩和陈建国连忙死死拉住她。
就在这片混乱中,坐在李红梅旁边的一位堂叔,是家族里比较有见识、也懂点古玩的人,他凑近了,仔细端详了一下李红梅手腕上的镯子。
然后,他脸色一变,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拆迁款的内讧,加上传家宝真伪的公开质疑,像两记重拳,彻底击垮了李红梅的理智和颜面。
她挣脱开陈岩,指着我,用最恶毒的语言破口大骂。
“狐狸精!扫把星!都是你!自从你进了我们家门,我们家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挺着肚子,冷冷地看着她气急败坏、丑态百出的样子。
我内心一片平静,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这场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09
家宴上的那场闹剧,让我彻底撕下了伪装。
李红梅被我当众羞辱,颜面扫地,她对我恨之入骨。
她不顾陈岩的阻拦,开始策划一个恶毒至极的“反击”。
几天后,她满脸堆笑地端来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婉婉啊,这是我特意托人给你找的老中医开的安胎药,对宝宝特别好。你快趁热喝了。”
那股浓烈刺鼻的药味,让我瞬间警惕起来。
我笑着接过来:“谢谢妈,您对我真好。”
趁她转身去厨房的功夫,我用一个小瓶子,偷偷装了一点药汁。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把那碗药“喝”了下去,实际上大部分都被我倒进了袖子里的一个塑料袋里。
我立刻把药汁样本和拍下的药方照片发给了我一个在医院当医生的朋友。
不到半小时,朋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急切又愤怒。
“苏婉!这药你没喝吧?这里面含有大量的红花、麝香,都是活血化瘀的虎狼之药!孕妇喝了,绝对会滑胎的!给你开这药的人,是想害死你的孩子!”
听到“害死你的孩子”这几个字,我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愤怒,瞬间淹没了我。
她不仅想算计我的钱,现在,她竟然想谋杀我的孩子!
这是谋杀!
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气得发抖。
但我的大脑,却在极度的愤怒中,变得异常冷静和清醒。
我强压下滔天的怒火,将朋友的语音通话全程录音,连同那些被我藏起来的药渣,一起封存好。
这些,就是李红梅蓄意谋害的铁证。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我和我的孩子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是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了。
我拨通了之前联系的那位记者的电话。
“你好,我是苏婉。关于拆迁违规操作的证据,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了。另外,我还有一个更劲爆的料——这个家庭的女主人,为了独吞财产,不仅用假玉镯蒙骗亲戚,甚至不惜对怀孕的儿媳下毒,意图谋害腹中胎儿。”
电话那头的记者,倒吸了一口冷气。
同时,我将李红梅给我开的堕胎药方、药渣照片、医生朋友的录音证据,全部打包发给了李茹。
“李茹,帮我报警。”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陈岩和李红梅,还在为老宅和假玉镯的事情焦头烂额,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一场足以将他们彻底摧毁的风暴,正在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他们袭来。
几天后。
拆迁办联合相关部门,正式成立了调查组,进驻陈家所在区域,全面核查拆迁申报资料。
李红梅家的拆迁谈判被紧急叫停,补偿款项全部冻结。
紧接着,一篇标题为《天价拆迁款背后的贪婪与算计:假玉镯与“安胎药”》的深度报道,在本地最具影响力的媒体公众号上刊登。
报道虽然隐去了真实姓名,但对事件的描述细致入微,从假传家宝到拆迁猫腻,再到骇人听闻的“毒药安胎”,每一个细节都直指陈家。
文章一出,瞬间引爆了整个城市的朋友圈。
李红梅和陈岩的电话被打爆了。
所有知情的亲戚、朋友、邻居、同事,都用一种惊恐和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们不仅名誉扫地,还面临着巨大的经济损失和法律制裁。
我坐在我的小公寓里——那套房产证上有我名字的公寓,冷静地看着手机上那篇阅读量10万+的文章,看着评论区里铺天盖地的咒骂。
内心,涌起一阵冰冷的快意。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只是个开始。
10
李红梅和陈岩彻底陷入了灭顶之灾。
他们的社交圈一夜之间崩塌,曾经巴结他们的亲戚朋友,如今对他们避之不及。
陈岩被公司领导约谈,停职反省。
陈建国在单位里也抬不起头,走在路上都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
他们终于意识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他们疯狂地怀疑是家族里跟他们有仇的亲戚,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他们眼里最柔弱、最可欺的“猎物”,才是真正的猎人。
在巨大的压力下,李红梅疯了。
她气急败坏地找到我的公寓,用脚踹着门,破口大骂。
“苏婉!你个贱人!给我滚出来!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你想干什么?你想霸占我们家的财产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我打开门,冷冷地看着她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我没有跟她争吵,只是平静地,将一份文件甩在了她的脸上。
那是堕胎药方的复印件,和医院出具的成分鉴定报告。
“李红梅,你想谋害我的孩子。”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李红梅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报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神里充满了世界末日般的恐慌。
她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留着这种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铁证。
“我……我没有……这不是我……”她语无伦次地想要狡辩。
这时,跟在她身后的陈岩也冲了进来。
他看到了那份报告,整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惧,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绝望。
他对李红梅的恶毒,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却又懦弱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我当着他们母子俩的面,缓缓地拿起了手机,拨通了110。
电话接通了,我清晰地报出了我的姓名,和李红梅的名字。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
“我叫苏婉,我指控我的准婆婆,李红梅,蓄意用药物谋害我腹中的胎儿。我现在有生命危险。我的地址是……”
李红梅彻底崩溃了,她瘫软在地上,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哀嚎。
陈岩则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呆立在原地,彻底傻了。
警察来得很快。
当冰冷的手铐铐在李红梅手腕上时,她还在疯狂地嘶吼,说我是诬陷。
但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在警局录完笔录后,冷静地,将我手里所有的证据,一件一件,提交给了警方。
包括陈岩母子的聊天记录,关于拆迁违规的录音,那个神秘的账本照片……所有能证明他们一家人品行不端、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
与此同时,李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也正式代表我,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我要求与陈岩解除事实婚姻关系,并要求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孕期营养费、误工费,并承担孩子出生后直到十八周岁的全部抚养费用。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
陈岩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不仅即将失去母亲,还面临着巨额的赔偿和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的反击,从暗潮涌动,到雷霆万钧,再到正面硬刚。
而他们,早已溃不成军,无力回天。
11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李红梅因为涉嫌故意伤害罪(未遂)被正式立案调查。
同时,由媒体曝光引发的拆迁款违规问题,也被纪检部门正式提起公诉。
数罪并罚。
陈岩想把母亲保释出来,却发现自己早已身陷囹圄。
他被公司开除,银行账户因为涉及拆迁款问题被冻结,曾经围在他身边的家族长辈,如今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我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在李茹的陪同下,冷静地出席了每一次庭审。
我站在原告席上,目光平静地看着被告席上苍老了十岁的李红梅,和旁听席上失魂落魄的陈岩。
我向法官提交了那条完整的、无懈可击的证据链。
录音、聊天记录、堕胎药方、鉴定报告、转账凭证……
每一份证据,都是一把刺向他们的利剑。
法庭上,陈岩看到我坚定而冷漠的眼神,他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他试图站起来,想对我说话,想求情,被法官严厉地制止了。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李红梅因故意伤害罪和诈骗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同时,法院判决她退还所有违规所得的拆迁款项,并处以巨额罚款。
陈家,彻底倒了。
与此同时,我与陈岩的民事诉讼也尘埃落定。
法院判决,陈岩必须一次性支付我高额的精神损失费和各项孕期费用。
并且,从孩子出生起,他必须每月支付不菲的抚养费,直到孩子年满十八周岁。
至于那套我们唯一的“婚房”,因为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且我在法庭上出示了陈岩母子企图“空手套白狼”的聊天记录,再结合那份暗藏玄机的婚前协议,法院最终判决,该房产作为对陈岩过错行为的惩罚性赔偿,其50%的产权份额,无条件划归于我。
陈岩不仅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所有财产,也彻底失去了我。
他的生活,从云端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成了亲戚邻里口中最大的笑话,一个被母亲的贪婪和自己的懦弱彻底毁掉的“成年巨婴”。
后来,我从李茹那里听说,他为了支付赔偿款和抚养费,不得不委托中介变卖那套公寓的另一半产权。
他试图重新找工作,却因为“劣迹斑斑”的名声而处处碰壁,昔日的同事和朋友都对他敬而远之。
我从新闻里看到他憔ें被记者堵在法院门口时狼狈不堪的身影。
他头发油腻,胡子拉碴,眼神空洞,像一只丧家之犬。
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再无一丝波澜。
没有恨,也没有同情。
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平静。
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而我,将带着他,开始一个崭新的、光明的、没有任何算计的人生。
12
预产期那天,我顺利产下了一个七斤重的健康男宝。
当护士把那个皱巴巴的小生命放到我怀里时,我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和微微翕动的小嘴,积攒了数月的坚冰,瞬间融化。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那是喜悦的、释然的、获得新生的泪水。
李茹成了孩子的干妈,她比我还激动,抱着孩子亲个不停。
出院后,我卖掉了那套公寓属于我的那一半产权,加上陈岩的赔偿款和我自己的积蓄,在市中心一个环境优美的小区,买了一套属于我和孩子自己的房子。
陈岩在知道孩子出生后,发了疯一样想联系我。
他打电话,发短信,甚至跑到我父母家去闹,想见孩子一面。
他想用“父亲”这个身份,来对我进行最后的道德绑架。
他不知道,我早已将他和他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拉黑。
我向法院申请了人身保护令,禁止他靠近我和孩子五百米以内。
他曾经想用来算计我的孩子,如今,他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李红梅在监狱里,听说家产尽失,儿子也成了一无所有的流浪汉,一夜白头。
据说她终日以泪洗面,哭喊着后悔,但一切都晚了。
她亲手种下的恶果,只能由她自己和她最疼爱的儿子,一起品尝。
我利用自己资深广告策划的人脉和经验,加上之前在李茹帮助下学到的理财知识,创立了一家小而精的个人品牌工作室。
事业蒸蒸日上,生活充实而精彩。
我带着孩子,在新家里开始了我们简单而美好的生活。
阳光透过干净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宝宝胖乎乎的小脸上。
我的朋友们,我的事业,我的孩子。
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那些肮脏的算计和阴影。
偶尔,我会在一些社会新闻的评论区里,看到关于陈岩的消息。
他彻底沦为了社会底层,打着零工,居无定所。
他曾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一些颠倒黑白的言论,试图诽谤我,结果被我的律师团队一封律师函怼了回去,并再次因为造谣诽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个曾经想“空手套白狼”的家庭,最终血本无归,家破人亡。
而我,带着我的孩子,迎来了真正属于我们的,明媚的春天。